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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日本在山海關附近設立的滿洲國界碑-王道樂土大滿洲國  

  [日本在山海關附近設立的滿洲國界碑-王道樂土大滿洲國]

1932年3月1號,日本在東北的「新京」,也就是現在的長春,建立了一個新的國家「滿洲大帝國」,外界稱為「滿洲國」。這個「滿洲國」可說是日本少壯派,為實踐大東亞共榮圈精心設計的結果。因為東北豐富的礦產跟糧食,是關東軍侵略東亞軍事布局的最佳後盾,但1905日俄戰爭以後,日本在東北這塊土地除了擁有鐵路之外,還成立了南滿洲鐵道株式會社,在鐵路兩側擁有16.7米至3000米不等的滿鐵附屬地附屬地總面積達482.9平方公里,積極開拓原來中國東北的交通服務。一方面把經營的鐵路延伸,修建了安奉鐵路、撫順鐵路、牛庄鐵路等支線,並從奉天向東延,直達中、邊境的丹東,將同屬日本統治區域的朝鮮半島西伯利亞的鐵路系統連接起來。另一方面亦成立了滿洲航空會社,承辦從滿洲到朝鮮半島的空運服務,將統治區的交通連成一氣。滿鐵還擁有大連商港,讓鐵道、水運跟航空等交通運輸業務完整且互相連結,控制著當地的物資運送。至於物資方面有礦業、冶金、電力、農林畜牧、文化、教育、旅遊等業務,擁有鞍山制鐵所(昭和制鋼所,現為鞍山鋼鐵集團公司)、滿洲採金、滿洲鉛礦、滿洲礦業開發、滿洲輕金屬製造、日滿鎂工業、同和汽車、滿洲電業、滿洲化學工業、滿洲鹽業、以及遍布各主要城市的滿鐵醫院和大和旅館等多家會社和文教科研醫療機構。日本以積極的建設來控制物資的輸送,以及當地的工業與生計。其他黑龍江一帶,由俄羅斯跟以張作霖為首的地方軍閥(北洋政府)互相割據,為了奪下整個東北,日本必須將這兩個阻擋他們實現大東亞共榮圈的阻礙剷除。

滿洲國-4

[滿州國疆域圖]

對於大東亞共榮圈的實踐,日本國內分為兩派,一是主張一切由天皇定奪的保皇派,另一個是主張積極進攻的年輕少壯派。少壯派不滿保皇派保守消極的態度,於是下定決心要拿下東北。  1928年6月4日,日本策動皇姑屯事件,炸死了地方軍閥之首張作霖,剷除北洋政府;再來找到大清帝國的末代皇帝溥儀,企圖用統治中國268年的滿洲人到東北「東山再起」,俄軍勢力便被趕出東北。滿洲國便在日本人的扶植下,順理成章的成立了。

 溥儀自從被孫中山為首的中華民國國民政府革命軍,趕出紫禁城以後,1925年2月23日來到了天津。儘管落魄,溥儀仍然不忘自己出身皇室,凡事皆講究帝王般的排場,就算扣到了近臣的俸銀也在所不惜。在天津住了七年的溥儀,並沒有忘記自己被國民政府革命軍驅逐出宮的恥辱,懷著恢復大清帝業的夢想,伺機而動。

同時日本的少壯派,計劃著要利用溥儀在東北建立一個滿人的國家,把在東北佔著不走的俄軍給趕走,正好搭上溥儀想恢復祖業的雄心,兩方算是一拍即合,各取所需。儘管對日本懷恨在心的張學良試圖發動戰爭,但其心腹馬占山經過謝介石的遊說,逐漸被日本拉攏,這才讓日本輕鬆剷除殘餘的地方勢力,讓「滿洲國」成立。

真正掌握實權的,其實是日本人,他們只給溥儀「執政」這個頭銜,試著博得溥儀的好感。因為溥儀是日本讓滿洲國存在的絕佳理由,但對想再坐上龍椅的溥儀來說,「執政」離他的復國大業遠遠不夠。

 02.溥儀雖為執政,身邊圍繞許多官員,他們聽的卻是日本人的命令[溥儀雖為執政,身邊圍繞許多官員,他們聽的卻是日本人的命令]

 

溥儀3歲時奉慈禧之命,穿著不合尺寸的龍袍,懵懵懂懂的牽著父親的手登上皇位,年幼的他連個龍椅都坐不滿,如何撐起大清的江山? 但如今他長大成人,讀了書、有了見識,興起了復國的志向,一直找機會掙脫「末代皇帝」的惡名夢想建立一個新國家。於是溥儀甘願做日本人的傀儡,他在《我的前半生》自傳中有提到: 「請我勿失時機立即到「祖宗發祥地」主持大計可以在日本人的支援下先據有滿洲,再圖關內。」 

然而溥儀這個「執政」的位置,是連一個日本關東軍的小參謀都可以輕易操控的,溥儀得對他言聽計從。當年為了陪伴孤立無援的溥儀,而入宮念私塾的愛新覺羅.毓嶦說: 「管理溥儀的就是關東軍的參謀吉岡安直,這個日本人隨時可以到溥儀那裡去,如果人家跟他說吉岡安直來了要見你,溥儀不管當下在做甚麼都得停下來,馬上就得見。」日本對溥儀日常生活監控嚴密,甚至想透過日滿聯姻,讓日本的血脈滲入滿洲皇族的統治階層,吉岡安直曾經拿了一大疊日籍女子的照片給溥儀挑選,但溥儀擔心枕邊人是日本政府安置的眼線,於是找遍各種理由,推託掉日本人給他牽的紅線。

日本的日滿聯姻計劃在溥儀那碰了壁,但他們並未放棄這個能最快達到滿洲國民效忠日本的目的。溥儀弟弟溥傑,同樣也是皇室子弟,受過日本教育的他,娶了「華族」(日本沒落貴族)嵯峨浩為妻。這下溥儀更擔心了,他擔心甚麼呢?愛新覺羅.溥傑如果生下孩子,那不僅僅是堂堂大清皇室血脈滲了日本血的問題而已,如果生的是兒子,那溥儀對日本人的利用價值就沒有了,如果皇位給溥傑坐走,那就再也沒機會讓大清從自己的手中復國了。

 結果溥傑跟他的日本妻子生下的兩個孩子都是女兒,溥儀這才鬆了一口氣。

 日本軍國主義盛行之下,主張大舉侵略東亞的「少壯派」決定用「以夷治夷」的方式,把「滿洲國」建設成一個可以和日本分庭抗禮的國度。他們把日本人、滿人、蒙古人,朝鮮人以及漢人,統稱為「五族」,而「滿洲國」的國旗更以五種顏色,宣傳五族協和的概念,根據滿洲國國務院總務廳發布的《滿洲國國旗考》中的解釋,黃色象徵五行中的土,象徵統御四方的帝王仁德;紅色象徵火,代表熱情和勇敢;藍色象徵木,代表青春和神聖;白色象徵金,代表純潔和正義;黑色象徵水,代表意志和決心。同時,黃色、紅色、藍色、白色和黑色又分別代表滿族大和族漢族蒙古族朝鮮族,象徵著五族協和,四個民族在滿族的統治下,攜手建設滿洲國。然而「滿洲國」真實的情況,卻是日本人的地位最高,滿人其次,最後才是漢人。

03.號稱五族協和的滿洲國,實際上卻充滿階級意識。. 

[號稱五族協和的滿洲國,實際上卻充滿階級意識。]

在滿洲國當群眾演員的張冰玉,對身份上的差別待遇,有著親身經歷: 「日本對台灣人,就比對別的人好,因為那時候台灣等於是他的殖民地,所以他們對台灣人,比對我們「滿洲國」人好,我們就是叫「滿洲國」人。」

在「滿洲國」內的五族,並未看見台灣人的分類,是因為台灣人被歸為日本人可是在日本殖民者眼裡,台灣人是屬於「本島人」,身分上依舊有所區別為了鞏固統治基礎30年代中期,除了積極促成皇室日滿聯姻外,日本開始鼓勵台日通婚,像「本島人」李朝舟也娶了日本「華族」女子為妻隨後便帶著新婚妻子前往「滿洲國」,當上了「滿洲國」興農部的參事官

李朝舟的兒子李博信道:日本政府對待台灣並不僅僅只是殖民地,而是希望彼此關係更加密切,所以對於日本人和台灣人結婚抱著樂觀其成的態度,我母親出生於東京,父輩是秋田過來的,姓左足,是維新前的華族家庭,也就是是貴族。

溥儀之所以甘願受日本所困,那是因為他夢想藉日本的力量,掙脫末代皇帝的罪名,衝破不得已的命運,成為自己的主宰。當溥儀在東北遭到日本監控,當他的傀儡皇帝時,那些出國留學日本的台灣青年,面對身分的區隔、國族的認同,感到越來越矛盾,心懷大志的他們不願回到台灣做次殖民,也不想留在日本這個佔領自己家鄉的國家。但到了「滿洲國」他們的身份突然躍升為統治階層,為了生存,為了實現理想,他們必須做日本人。但對日本人來說,他們只是前來協助滿洲國建國的本島人,對東北百姓而言,他們都是東北協助執政的台灣人,是日本的政治代言人,但其實他們是為了自己的夢想才到這片黑土打拼,遊走在日本人和中國人之間的台灣人,他們投進祖國的懷抱,獲得物質上的提升,卻得要面對國族認同的掙扎。

不論是為了延續滿人皇族的勢力、企圖東山再起,而甘願被困、等待掙脫時機的溥儀,還是為了掙脫次殖民身分的台灣人,他們與日本人的合作,即使被「仇日」的人們視為軍國主義的幫兇,但他們還是擁有自己最單純的理由因為這就是那個年代的宿命,任誰也無法抵擋時代掀起的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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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932年3月9日,溥儀的滿洲國執政就任典禮。這場式典裡,有著懷有復國志業的溥儀忍辱負重,以及日本少壯派為達成大東亞共榮圈的野心,在兩方各揣心思之下,為滿洲國為期14年的政權揭開序幕

[1932年3月9日,溥儀的滿洲國執政就任典禮。

這場式典裡,有著懷有復國志業的溥儀忍辱負重,以及日本少壯派為達成大東亞共榮圈的野心,在兩方各揣心思之下,

為滿洲國為期14年的政權揭開序幕]

1932年,日本昭和七年,當時的日本正值氣燄鼎盛之際,繼占領台灣、朝鮮為殖民地之後,少壯派為了與保皇派抗衡,於東北又扶植了一個傀儡政權「滿洲國」,首都設於新京(今中國吉林長春),領土包括今日的遼寧吉林黑龍江三省全境,不含關東州(遼東半島),以及內蒙古東部以及河北省承德市(原熱河省)。此舉讓日本國內舉國歡騰。然而對東北的中國老百姓而言,離開家鄉,是他們對日本侵略無聲的抗議,但選在這時回到東北的溥儀,是抱著能延續滿清政權的期望,而他身為滿清皇族的身分  ,也是日本少壯派成立滿洲國,最有力的護身符。在日本人成立的新政權裡,溥儀將計就計,在這個日本佈好的棋局裡,走入身不由己的執政牢籠。

1932年,是日本軍國主義興起的關鍵。這個徵兆的端倪,除了滿洲國的成立以外,對邁入被日本統治第37個年頭,經過武官總督時代以及皇民化運動的洗滌,原本對日本統治的極度反抗,變成隨著時間慢慢接受、伺機而動的台灣來說,是非常特別的一年,因為短短一年的時間,就連換了三個文官總督,分別是因與孫中山交好的犬養毅日本總理大臣內閣成立而去職第14任太田政弘、緊接著受犬養毅舉薦而上任的第15任南弘,以及台灣最後一任文官總督中川健藏。

也是在這一年,主張以言論代替砲火的日本總理大臣犬養毅遭到刺殺以後,日本的政治家開始對這種失序的恐怖行徑十分恐懼,引起了一陣不批評、不反對軍方的禁聲風潮。報社開始大量刊登偏袒軍方的報導,政客們則是紛紛暗地裡購買私宅,就連當時的無產階級政黨,都打出了「建立人民和軍隊的統一戰線,打倒萬惡的資產階級」的標語。日本國內的騷動,助長了日本軍的氣勢,逐漸變成軍國主義為導向的國家,侵華戰爭就是在這樣的情勢下,成為日本舉國期盼的目標。勢力幾乎遍及整個東亞的日本,為了達到大東亞共榮圈的理想,在軍事的布局上,必須要重新思考,以全大局。

 02.出身台灣新竹的謝介石,當上滿洲國外交總長,可說是台灣第一人。照片黃光國提供

[出身台灣新竹的謝介石,當上滿洲國外交總長,可說是台灣第一人。照片黃光國提供]

1932年三月,日本軍國主義下誕生的滿洲國,讓一位名叫謝介石的台灣人,成為滿洲國的外交部總長,這個從東北傳回來的捷報,騷動了許多台灣青年勇闖天涯的基因。

            

民國前三十四年,光緒四年,謝介石出生於新竹南門街,父親本是宰殺動物為生的屠夫,後來改做生意,開設了一所鴉片煙館,靠著誠懇持重的待客之道,逐漸累積了客群,儲蓄了不少財產,因為這筆財富,得以讓從小立志當官的謝介石,到明志書院修習漢學,也為其邁向璀璨官途打下扎實基礎。

 

光緒21年,謝介石17歲那年,台灣淪為日本殖民地,一夕之間,印象中的祖國從清朝變為日本,身分也由台灣人變為次殖民,原本想藉科舉謀上一官半職的謝介石在時局風雲變色之際,明白了自己若想出人頭地,必須與日本政府接軌。於是報名了當時日本在新竹建立的國語傳習所,習得一口流利的日語,並以優秀的成績畢業,他的聰明及努力,讓他得到了日本政府的注意,畢業後馬上被派去當地方上的通譯」,擔任日本與台灣人之間溝通的橋梁。儘管是個小職,但在日本殖民初期,地方秩序還未整肅起來,日軍與台灣人之間的衝突四起,日本人明白一昧的殘殺不能徹底收服民心,於是軍民之間的溝通變得格外重要,而其仰賴的媒介通譯」,一言一行逐漸變得有影響力,日本人要靠他來獲取臺灣人的認同、而台灣人也要靠他才能躲避日本人的暴行,謝介石的外交能力,逐漸在這小職上顯露鋒芒,這個官因此越做越大,在地方上逐漸占有一席之地。

   

但原本以科舉中第為目標的謝介石,並不安逸地方上的功名,他想要獲得更大成功,然而在日本當頭的時代,他只能選擇跟日本體制走到一塊,才有出人頭地的機會。憑著他在地方通譯的優異表現,讓他有機會遇到當時日本內閣總理大臣伊藤博文,獲得了隨行通譯的機會,而其流利的雙語能力以及溝通技巧,被伊藤博文賞識,認為謝介石這個人,是一個能修補台日關係的重要引線,於是將謝介石舉薦到日本擔任本土語(台語)講師,教導準備來台灣任官的日本人。上盡的謝介石在講課之餘,不忘進修,下了課就跑到明治大學旁聽法律,後來成了正式學生,這在當時是專門培養官職的系所。

 

謝介石學成歸國以後沮喪的發現,身為一個日本統治下的台灣人,儘管拿著明治大學法律系的學位,機會仍然非常有限,無法在台灣當官。苦無翻身機會的他,只能先到地方當個小小教職養活自己。但命運之神並沒有忽略他的才華,讓謝介石就這樣輕易的被殖民的時代浪潮所吞沒。透過日本求學時結識的同窗好友,「復辟派」張勳的兒子,讓謝介石認識了末代皇帝溥儀,因為結交了這個皇家子弟,給了這位台灣人有了想一闖中國的念頭。就這樣在命運的安排下,彷彿連鎖效應一般,一環扣著一環,讓一介屠夫的兒子,一步步走到了恢復大清帝國 「復辟派」的陣營裡,靠著之前與日本結下的良好關係,憑藉優秀的外交手腕及雙語能力,成了協助「滿洲國」建國的功臣,更因受到溥儀的信任,獲得滿洲國外交總長頭銜,見證了日本和「滿洲國」的外交協議建交儀式,因此登上了日日新報的頭條,成為日本人口中的幸運兒」。

「我的祖父自日本明治大學法律系畢業,回到台灣以後一直覺得很不得志,所以祖父也想到外邊發展,據說在新竹樹林頭的某個地點,有個算命先生告訴他,說你要往東走,將來才有發展,我祖父也信了他的話,同時我祖父在日本求學期間,和張勳的兒子是同窗好友,也有這麼個關係」謝介石的孫子謝輝,描述著祖父彷彿被命運之神欽點的仕途。

 

        謝介石的際遇,著實令台灣島內青年感到羨慕不已。因為當時的台灣人,面對日治社會的差別待遇,發展處處受限。而謝介石在的滿洲國,彷彿茫茫大海中的一盞燈塔,在高大到幾乎要滅頂的殖民浪潮中,指引著更好的出路而謝介石在滿洲國的風光,並不減他對臺灣人的關懷,在當時長春新京兩層樓高的家,大擺流水席,大方的在異鄉款待這群同鄉人04這棟房子便是謝介石在新京(今長春)的住所,1930年代時總是門庭若市,擺滿了宴席,撫平了許多台灣人離鄉背井的心。

[這棟房子便是謝介石在新京(今長春)的住所,1930年代時總是門庭若市,擺滿了宴席,撫平了許多台灣人離鄉背井的心。]

謝介石的外孫謝同生說道: 「那時候從台灣來大陸投奔我外公的人很多,家裡院裡隨時都有十幾口鍋、供應好幾十桌的流水席。」

無論富貴貧窮,只要是台灣人找上門他必竭盡所能幫忙,依著每個人的能力,為他們在滿洲國安排合適的位置,以一展長才。像是溥儀的御醫黃子正,便是透過與謝介石的引薦,成為當時多疑的溥儀身邊的御醫。

黃子正的兒子黃光國說: 當時用了一個台灣人當總長,叫謝介石,溥儀不相信日本人給他找的醫生,當時就叫謝介石替他找,正好謝介石跟我家是認識的,所以就介紹我爸爸去給溥儀當御醫。那時候去「滿洲國」工作待遇很好,收入是在台灣的3倍!那個時候台灣人去「滿洲國」,是一個很好的出路。」

謝介石在仕途上的成功,加上日本為了建設滿洲國,採取「以夷治夷」的策略,需要大量精通日語跟漢語的台灣人才,讓滿洲國的人民盡快認同日本政權。這個政策刺激了更多台灣人,到滿洲國發展,與其在家鄉被異族統治,還不如到東北來當統治階層,這個機會便成了當時的一種潮流。

謝介石么子謝白倩說: 「日治下的台灣人,對日本社會情況比較了解,而且對他們上層的關係也清楚一些,日本人因為要和溥儀交往,所以對日本人來講,我父親是做外交工作最好的人選。」孫子謝輝也說: 「借力打力!日本政府也想利用謝介石,達到他們控制「滿洲國」政權的目的。」

 

到了東北的台灣人,身分地位抬高;薪水待遇也與日本人平起平坐,最重要的是,對他們來說,能夠踏上祖國的土地施展拳腳,是心靈上最大的安慰。「來去東北」成為當時台灣青年的時髦名詞,他們選擇到滿洲國發揮才識,而這群在滿洲國謀職生活的台灣人,跟謝介石一樣,成為中日之間溝通橋樑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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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五族協和-1

(圖為五族協合的滿洲國)

[拍片動 機]

        好多年前,長天製作團隊因拍攝其他作品,經常往返大陸。某次在北京進行採訪時,東北的朋友饒富興味地跟我們說: 「你們知不知道在東北有一群講著閩南話的臺灣人,他們現在還活著! 」他說的是日據時期到大陸的臺灣人,這群人後來並沒有回到臺灣。那時候的我們還沒想到他們與滿洲國的關聯,因此聽到這個故事時,心中有點詫異,到底是甚麼原因,會讓在四季如春環境裡長大的臺灣人,選擇離鄉背井,跑去天寒地凍的東北討生活,而且還落地生根? 就是這個懸念,成了《臺灣人在滿洲國》的起點。過了幾年,遇到扶輪社的一個長輩,偶然向我們提到自己的父親曾在滿洲國當官,還講到現在在東北,有許多拿著臺籍身分的臺灣人後代,從沒回過臺灣。

    一群講閩南話的臺灣人,與一群未曾回過臺灣的臺籍後代,當我們把這兩條線對焦以後才發現,原來那都是滿洲國時期,跑去東北的臺灣人,所以才有了臺灣人在滿洲國這個題目。

    有了這個構想以後,就要開始去找他的故事。這才發現,原來許雪姬老師早在20年前就做過這個研究,而關於這個研究的討論,也就僅止於學界,幾乎沒什麼人把這段歷史的資料拿出來引用。我們對於這些故事被關在學術殿堂裡,感到非常可惜,更促成了我們想拍成這部紀錄片的決心,想想既然已有許雪姬老師的研究作基底,我們應該可以做更多影像上的發揮,於是登門拜訪,許雪姬老師得知我們的來意,表示在史料上會盡力協助我們,非常鼓勵我們在她的基礎下挖掘新的史料,然而研究發表至今已過去20個年頭,很多當初受訪的人已經過世。我們只好從零開始,一個接著一個找,抽絲剝繭慢慢地把這些人找出來,但就是找不到謝介石。光是找他,就找了兩年之久。

    其實這段歷史讓我們最驚訝的,還是臺灣人當初複雜的國族認同。尤其是連換了五個國籍的男主角謝介石。到底那時的臺灣人是認同大清帝國,還是認同日本?之所以去東北闖蕩天涯,是因為溥儀?還是因為你覺得自己是清朝人,所以想去幫助他建國呢?或是你認為自己是日本人,因此想去協助治理滿洲國? 30年代的臺灣在日本殖民統治時期的積極建設之下,發展相對穩定,為甚麼還會有5000餘名臺灣人在這樣的承平時代,依然選擇離開家鄉,跑到東北發展?這些,是我們最初的疑問。 

    一場甲午戰爭,把我們的內地從大陸變成日本,兩個祖國的牽引,讓很多臺灣人在複雜的情緒中掙扎,但我們並不認為這種複雜的認同是一種錯亂」,因為這一切並沒有誰錯誰亂,關於自己的歸屬,相信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答案,這個答案會隨著時代、環境的不同而改變,唯一不變的,是臺灣人這種該說是務實呢,還是不願與過去撕裂的性格。只要沒有重大的急迫性,我們其實是不會想主動去解決這個懸而未決的問題。而這座島嶼似乎年復一年地深陷在曖昧不明的窘境中,無法脫離。 

為了製作《臺灣人在滿洲國》,我們花了兩年多的時間去尋找有滿洲國經歷的臺灣人,他們有的是在滿洲國出生、有的是在小時候從臺灣去了滿洲國,然後帶著這些記憶在戰後回台,這樣一群人在臺灣所剩不多,而留在東北有著滿洲國經歷的臺灣人又更少了,從戰後約1000人至今,剩不到100個人。為了找到他們,長天製作團隊前前後後一共去了四趟東北,盡了最大的努力將這些資料蒐集起來,將這些原本分散兩地的故事,串連成一段完整的篇章,但迴盪於片格之間的,還是國族認同的矛盾,而這股氛圍一直迴盪到今日。

 

[情感平反]   

如前述,在尋找《臺灣人在滿洲國》相關歷史資料時,才發現關於當時的故事記載甚少,我們只好透過口述及其他資料相互比對、考證,才得以拾回這段被遺漏的篇章。而這段歷史之所以不被注意,跟當時從滿洲國回來的臺灣人心態大有關聯。他們對自己當時的經歷感到羞愧。當年,日本是侵華戰爭發動者,然而他們的戰敗,是因為美國向日本投下的原子彈,國民政府才成為戰勝國。不過在那個烽火連連的紛亂年代,勝利之神不會永遠眷顧同一個陣營,在國共內戰中失利的國民政府,因此輾轉來到了臺灣,而國民政府所面對的臺灣人,有絕大部份曾當過日本兵,幫日本打仗,這些曾經是敵人陣營的臺灣人,身份尤其矛盾。還有一群人曾經協助日本人建立滿洲國,更雪上加霜的是臺灣颳起的228風暴和白色恐怖,對這群臺灣人來說,整個大環境充滿危險的,而國民政府所撰寫出的正史視野,只會讓他們更羞愧於承認自己的歷史,在意外人的眼光,甚至認為自己是漢奸。 

 他們的生命故事僅在家族內部流傳,很少將其有系統的大量的發表。前前後後總共5000多名臺灣人前往滿洲國,然而關於滿洲國的文學,就只有鍾理和,寫下了許多描繪滿洲生活的故事。不承認滿洲國的國民政府,差點讓這段歷史不見天日。 

我們要去平反的,是將歷史還原到當時的狀態,才能讓他們重拾最真實的情感。因為歷史的氛圍要被還原,才能了解他們當時為什麼做這個選擇。不論好壞,都是歷史的一部分,都是曾經發生過的軌跡,我們都要記錄,這是身為歷史影像工作者的責任,受委屈的該被安撫;不被公平對待的該被公平對待,對社會才是有意義的事。當我們開始去正視一段歷史、試圖去了解一段歷史時,其實對那個時代的人而言,儘管有些已仙逝,但他們的心情,或是他們在曾經活在那個年代的靈魂都是有撫慰效果的。像是自《臺灣人在滿洲國》網路宣傳開始以後,收到了一些網友回饋。像是父親在滿洲當醫生時,總是偷偷躲過日本人的視線,幫助在東北的臺灣人,然而這段經歷卻在東北解放以後,成為不光彩的過去...

 

我們之所以拍攝紀錄片,就是想撫平他們的缺憾,更何況是還在世的這群,儘管分隔兩岸之間,但傳播是無遠弗屆的,相信透過影像的力量、故事的深度,那股暖流能夠直達他們的心底。 

隨著時代的過去,我們回看這段歷史,會發現當時這些「偽」滿、漢奸等稱謂,其實是出自中國為核心的史觀價值。

 

[另一個史觀]

我們已經很習慣用漢人文化為中心的史觀思考。我們從小接受歷史概念時,很少去質疑他的客觀性,中國近代史其實是充滿偏見的歷史,像是我們稱不屬於漢人正統的清朝為滿清,你掛個滿在前面,就是一種歧視。我們希望藉由歷史紀錄片,提供人們一個重新看歷史的視角,並反省以漢人為核心的歷史角度。 

讓我們回到這段錯綜複雜的二戰時期,日本對外擴張四處侵略的歷史。儘管滿洲國在當時是一個被扶植的傀儡政權,但國家名稱前面從來沒有加上「偽」。偽滿這個說法是在戰後的審判法庭上才出現。因為我們對於歷史其實不太會去懷疑,或是對這些說法產生疑問。 

如今我們將歷史還原到最真實的狀態,讓現在的臺灣回頭看這段歷史,我們相信有一部分臺灣人是可以接受滿洲國這個說法的,但另一部分的臺灣人也許無法接受,因為對他們而言,那是一個偽政權。儘管會有不認同的聲浪,但並不代表我們是錯的。我們對歷史發出疑問,站在還原歷史的立場,滿洲國就是滿洲國,這樣去看近代史,才能有更清澈的頭腦、更無分別性的觀點、更全面性的了解,希望能讓更多人能對這段歷史有所感觸,去思考不同立場的史觀,是我們的企圖。畢竟當歷史離我們越近,其真實性便離我們越遠,因為我們對他仍留有情感。

我們為何不說「偽」滿 ? 因為對《臺灣人在滿洲國》裡,那些重新撥雲見日的故事來說,這樣的說法實在太輕率,也太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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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大多數人第一次聽到「謝介石」這個名字的反應,大概就跟製作歷史紀錄片年齡剛滿兩個月大的小編我一樣,頭上冒出很多標點符號:「欸?他跟蔣介石有什麼關係?」「說錯了吧!你是想說蔣介石吧!」「介石……他爸媽是蔣介石的粉絲嗎?」,的確,根據我們從小到大真正有留在腦袋裡的臺灣歷史知識,沒把蔣介石跟蔣中正當成兩個人就不錯了,更何況現在又冒出另一個介石,難免會懷疑他存在的真偽。

謝介石,到底這個人是誰?經過長天製作團隊的深入挖掘後,《臺灣人在滿洲國》的靈魂人物,終於重新躍然於臺灣歷史書頁上。

滿洲國外交總長,新竹人謝介石  

(謝介石-黃光國教授提供) 

[戲份差點被近代史刪光的男主角]

我們翻開1930年代的歷史,發現謝介石貴為當時馳騁臺灣、日本及滿洲國、這個影響約莫5000多名臺灣人勇闖天涯的風雲人物,竟然只在歷史上留下些許痕跡,便無聲無息的消失……

為了找回謝介石當年的風華,我們用了兩年的時間,途中找到了許多在滿洲國打拼的臺灣人後代,但就只有謝家人一直杳無音訊。我們試遍了各種方法、走過了各種管道,用盡辦法的我們,經由丁總在微博發布的一帖尋人文,幸運的收到了謝介石曾孫女的留言。兩年了,終於讓我們得以找到分隔兩地的謝家子孫,並且藉由他們娓娓道來的親身經歷、兒時回憶,謝介石這個人的樣貌總算越來越清晰。

 

[五個國籍]

謝介石在他76年的生命旅程中,一共換過五次國籍,五次!這讓我們開始好奇他身份轉換的原因。經過更深入了解,以及與時空背景相互對照之下,才漸漸了解,這五次國籍的變更,並不都是出自他個人的意願。其中一部分是因為歷史的無奈,另一部分才是他自己的選擇。1895年甲午戰爭清廷戰敗,簽訂馬關條約將臺灣賣給日本,他的國籍就因此從大清帝國轉為日本藉。至於從日本藉轉換到中華民國藉,就是他自己的選擇,這個選擇,跟當時部分臺灣人的選擇有關,像連橫(連戰祖父)。謝介石與連橫的關係非常緊密,因為他娶的大稻埕名藝旦王香禪,是連橫的學生。所以當他看著連橫入籍中華民國,便隨後跟進。人的命運通常與社會關係緊密相連,像是他在日本進修時認識了張勳的兒子,因為這個緣分,讓他有機會加入復辟的行列,認識溥儀,爾後轉入滿洲國籍,當上當時臺灣人最高的官銜。

 

[邁向成功之路]

1878年,謝介石出生於一個在新竹發展的閩南家族,父親經營著小本生意勉強維持家計,他從小就和清末時代所有臺灣青年一樣,想有一番作為,當時的出路,就是去中國考試,或是往海外發展。1895年,甲午戰爭後,臺灣人變成日本人,從這個時間點,謝介石與眾不同的鋒芒逐漸顯現。因為他在那時候就知道,去中國考試這條路暫時是不可能的了,如果想要出頭,必須和新政權搭上線,學習他們的語言便是通往權力的捷徑。我們認為他是一個務實的行動派,因為過沒多久他就報名了日本當時在新竹創立的第一家國語傳習所學習日語,他是第一屆學生,具有語言天分的他成績名列前茅。於是他在很短的時間內搭上日本統治的列車,成為日本通譯。儘管謝介石靠著四處交際來獲得消息的習慣,讓他的風評不是很好,但我們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懂得發現機會,製造機會,然後積極把握機會的人。尤其在他得知日本人到臺灣當官的話必須要學習本土語(就是我們說的台語),就去日本當本土語教師,這成了他出國留學的契機,得到了在日本明治大學進修法律的機會。一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正式與日本政權搭上線,成為受日本政府重用的一員。由此可見,謝介石心理非常清楚,一個人想翻身的機會是來自知識及人脈。所以他大量運用這兩項技能,拼了命的想與權力接軌。

 

[北進政策的看板人物]

這位出身臺灣新竹的謝介石,我們發現他對東北非常熟悉。對當時想建國的溥儀,跟想復辟的張勳來說,當務之急是必須搞定舊的北洋勢力以及新的日本勢力,而以謝介石務實又前瞻的個性,早在政權轉移後便積極利用語言優勢,在去東北教書的過程中,結識了許多政商人脈,都跟北洋軍閥有關係。他在當時的社交手腕,可說是無人能出其右。我們常說機會是留給準備好的人,謝介石就是一個隨時都上緊發條的例子,於是他便抓住這個機會,一躍成為滿洲國的外交總長,成為當時臺灣人在滿洲國的最高官銜。儘管謝介石心理清楚這不過是虛名,真正的實權都掌握在日本手裡,但日本總督府仍順水推舟的藉著這個名氣,把他當作「北進政策」的典範,對臺灣人說:「你們看!你們好好的當順民,跟我們一起走,就有機會像謝介石一樣到滿洲國當官的!」。謝介石的名氣就是這樣飄洋過海,吸引了許多臺灣人紛紛來到東北,投靠同鄉,謝介石也樂於牽這個線,依著每個人的能力分配官職。後來基於同鄉情誼,成立了「臺灣同鄉會」,天天在官邸前面舉辦流水席,這件事不容易,因為需要很有錢才能餵飽這麼多張嘴。從這裡可以看出來,謝介石其實是一個充滿義氣的惜情之人。

謝介石外孫謝同生回憶:「家裡院裡起碼只有十幾口鍋這樣的,然後這個,開流水席,那時候可能從臺灣來大陸來..來投奔我外公這邊人很多。」

謝介石小兒子謝白倩:「有人來求,我們就絕對幫忙尤其是臺灣來的人,我們還想辦法。」

 

[謝介石的返鄉之旅]

除了在擔任外交總長期間照顧臺灣人以外,謝介石的另一個重要任務就是當溥儀跟日本人之間聯繫的網絡,溥儀從執政變成皇帝,謝介石也從外交總長轉任駐日大使,為的就是要跟日本搞好關係,才能鞏固滿洲國的權力,即使在當時這些外交關係說是鬧劇也好、虛虛實實的政治表演也罷,他們還是希望謝介石可以在日本為滿洲國爭取更多權力(就像馬英九派金溥聰去美國一樣,畢竟對現在臺灣而言,最需要打好關係的就是美國。)因此謝介石這個駐日大使變得非常重要,畢竟他身上背負的是滿洲國寄予的厚望,甚至比外交總長時期更為溥儀重用,這也是他最風光的時候。

對於謝介石和那些自1907年就到海外發展的臺灣人來說,他們和家鄉的距離是遙遠的,「衣錦還鄉」是他們當時的共同心願,也是生存的鬥志。謝介石在擔任駐日大使時,有機會回到自己的家鄉,並為日本總督府做了一場非常成功的政治表演。他在演講中公開批評臺灣風起雲湧的「議會請願運動」,並且提出臺灣民意仍有問題,地方制度改造尚早的談話,這句話讓臺灣的知識菁英和「改革派」的仕紳階級非常不滿意,但即使如此,他們還是見了謝介石,畢竟他是當時名氣響噹噹的看板人物。

不過就算在政治場域上再怎麼風光,也比不上在自己老家新竹,娶了新竹首富鄭家女兒過門更風光,他兒子與鄭蓁蓁的婚姻,讓那些原本瞧不起他的人,改投以艷羨的眼神。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想揚眉吐氣,光宗耀祖。

新竹鄭家後代鄭德宣形容:「宴客地方就在這個院子裡面,據說開了六十桌,連續吃三天晚上的囍宴……那當時的社會稱為像世紀婚禮一樣,因為我們附的嫁妝非常的豐厚,有一個一公尺金打的棺材,以前一定要送棺材,那我們認為送一般棺材太沒面子了,那我們也盡量的想說,當時他是外交部長,在大陸風光一時,尤其在日本人面前,他有一定的社會地位,那不能失禮,我們也要面子,所以就盡量的鋪張。」

 

[國族意識的掙扎]

謝介石的官途到目前為止都非常順遂,在日本展開侵華戰爭之後,他就沒有再當官。他消失官場的消息很多人並不清楚,連史料上都甚少記載,我們也是透過他的後代描述,才得以一探他脫下官服的真正原因。其一是他經歷了1932~1937共五年的官場生活後,他發現他根本無法抵擋歷史的狂瀾。對他而言,日本既已占據東北這塊肥沃的土地,現在居然還把野心的觸角伸向中國,這個舉動對於謝介石來說,等於是一場對民族發動的戰爭了,因為在他內心深處,他還是覺得自己是個中國人,日本人要打中國,那當然不行。回想當初滿洲國的建立並沒有耗費很多兵力,經歷918事變後,很快的就利用溥儀建立偽政權,把俄國人趕走,地方軍閥獨立,整個東北就這樣迅速的被接收下來,那時搞的是一種軟性的政變,沒有很多人員的傷亡,可是侵華戰爭就是一個大規模的戰爭了。他開始對國族意識產生矛盾,所以在1937年侵華戰爭前夕,毅然決然的離開了讓他兩難的官場,一直到戰爭結束,都在滿洲國的庇蔭下,棄政從商,在滿洲房產株式會社擔任理事長,儘管期間溥儀政權以及日本政府分別向他提出回到官場的請求,都被謝介石以身體不適為由婉拒。但從他先前的經歷裡不難看出,他不擅長做一個商人,而是一個善交際、敢花錢的人,於是他不再長居東北長春,而是經常往返北京。當時他內心的天人交戰已達到臨界點,儘管先前與日本的關係良好,他仍不願看到日本侵華,飽受民族情感的折磨。

[烽火時代下的幸運兒]

戰後,剛脫離日本統治的臺灣人,仍擺脫不了被懷疑是漢奸的清算危機,部分臺灣人因此受到波及,然而曾經握有最大權力的謝介石卻逃過一劫,或許就是因為他在中日戰爭時對重返官場的遲疑,讓他有了一個連史學家都意想不到的好運氣。後來蔣介石頒布了一個所謂臺灣人不以漢奸處分的命令,才讓在大陸、滿洲國、以及汪精衛政權下的臺灣人得以喘息。

在共產黨眼裡,本該是充滿「歷史問題」的謝介石,到了國共內戰末期,居然是共產黨把他從國民黨的牢獄中營救出來。原來他的三兒子身為地下黨員,曾在北京的家掩護過地下黨的頭頭,當時在北方大部分比較活躍的地下黨,都是共產黨,因為這個恩情,謝介石得以逃過一劫。原本在歷史學界,很多史學家都推論,以他在滿洲國享有的權利,當時應該是在獄中度過他的餘生。然而我們透過謝家後代的敘述,才得以還原關於謝介石生死的真相。不過我們認為他最幸運的,是他在1954年就離開人世,剛好躲過三年後興起的反右風潮,少受了許多折磨。試想如謝介石般的準右派份子,他一直以來的好運氣碰上文化大革命,應該會瞬間蕩然無存。

 

[分隔兩地的謝家]

戰後的謝介石,將正房王香禪的孩子送回臺灣,其他家人先留大陸,他在東北處理家產,沒想到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國民黨撤退來台另起爐灶,兩岸從此分立,而他的孩子便分散兩地。所以謝介石在這個時期,將國籍轉換成中共身份,其實也是隨著歷史浪潮而流動,並不是他個人的選擇。在他多舛的身份轉換中,只有中華民國是他自己選擇的。

他傳奇又幸運的一生,唯一的遺憾便是客死異鄉,沒能返鄉終老,如今已找不到他被葬在何方。留下的,是他分隔兩岸的家族,如同他複雜的國族認同一般,他的血脈帶著兩種認同,在大陸跟臺灣延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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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戰中 中國人民逃難01

 烽火年代總是最無情,身處二次世界大戰風暴的滿洲國,也維持不了建國14年的和平,終在戰亂中黯然謝幕。日本廣島與長崎被投下原子彈後,瞬間成為最淒慘的民族。本島的他們,忙著重建;而被留在滿洲國的日本墾拓團民,則成為了眾矢之的,被中國人追殺,許多日本父母在艱困無比的處境下,再也無力帶著年幼的孩子逃亡,紛紛在途中將親骨肉遺棄,甚至按在水裡淹死,沒死成的飄到下游,被中國當地居民撿回家,這群僥倖生還孩子們被稱為「日本遺孤」。這  次參與《臺灣人在滿洲國》受訪者中,就有這群當初收養日本遺孤的中國養父母,以及養姊妹,對他們而言,這是必須跨越心理障礙,去擁抱敵人孩子的一段經歷。其中一位養父母李淑蘭就說了,「日本墾拓團其實也是日本軍國主義下的受害者。」許多日本遺孤一直到長大,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分。對這些被中國父母養大的日本遺孤來說,其實也存在著國族認同的問題。

 

而緊接著的國共內戰,更是將台灣海峽的兩端,硬生生切成兩半。1949年,隨蔣介石撤退來台的外省族群,並不知道這將是與對岸家人的永別;同樣的,對為了逃離228清鄉、被徵召去大陸支援內戰、甚至是當年前往滿洲國發展的台灣人而言,一場戰爭的勝敗,註定了家族離散的命運,當年勇闖天涯的激情,竟成了不忍回首的過去。台北大稻埕人張天賜,滿洲國時期曾在滿映片廠擔任導演,1949年後,選擇留居上海繼續自己的電影夢,並娶了一名日本女子為妻,但選擇在中國組成家庭的兩人,都必須放棄自己原來的國籍。溥儀的御醫黃子正,滿洲國政權瓦解後,被蘇聯俘虜到西伯利亞,經歷了一連串的劫難與審判,終在1957年無罪釋放,無奈當時臺灣正處反共抗俄的年代,年事已高的黃子正,終究沒能在人生的最後回到臺灣,而遲遲等不到爸爸回家的兒子黃光國,甚至得隱藏自己父親的身分。而最為悲慟的便是張安滿,他的父親(張宗仁)與祖父(張七郎),當年去東北行醫,待日本戰敗後終能返鄉,滿懷著要為臺灣人服務的激動回到臺灣,卻因二二八事變被殘忍的殺害。他們本是臺灣人,因夢想、因戰亂,輾轉流離經歷了不同政權,然而回到家鄉,一切卻早已人事已非。

 

當自己的家鄉成為陌生的地方,而異鄉成為自己漸漸熟悉的家鄉,究竟自己來自何方?歷史上,臺灣是座位於戰略要地的海島,一直是兵家必爭之地。前前後後,許多來自不同國家的人,都曾踏上這片土地。因此造就了臺灣人多元的民族性,不論族群,不論祖籍,每個臺灣人心中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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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粱穗波(01)

- 當年,臺灣人的身份不得不隨著時勢擺動,

但他們的腳根,仍穩穩地站在自己生長的土地。

 

       複雜的國族認同,從古至今,不斷糾纏著臺灣人的命運。曾經在「滿洲國」風光一時的謝介石,在他1878到1954年,共76年的生命旅程中,隨著時代的變遷,政權的轉換,不停地穿梭在臺灣、日本、和中國三個土地上,他歷經了大清、日本、中華民國、「滿洲國」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共5種國籍。當生命走向最後盡頭,謝介石仍然想著有朝一日,光榮返鄉。1930年代,為了擺脫在臺灣身為次殖民地位的臺灣青年,前仆後繼的到了東北,身為日本皇民的他們,擁有日語、漢語雙語能力,被日本視為中日之間最佳的溝通橋樑。在「滿洲國」,他們的身分很獨特,既被當做日本人,享有最崇高的待遇,又因臺灣人的身份被溥儀重用,最為掙扎的是感受到祖國血脈,不停的在呼喚,讓他們在東北這片土地上,悄悄地向遭受日本欺負的漢人們伸出援手。雖然他們表面上看似毫不在意,其實非常關心抗日的情況,像臺灣醫生謝秋涫,每到夜深人靜之時,便會旋開廣播的開關,偷偷地收聽關於蔣介石抗日最新消息。

        面對如此複雜的國族認同,臺灣人是務實的,在那個變化多端的年代,他們對於自己的歸屬沒有太多要求,然而,輪番更替的政權,對於這群內斂的臺灣人並不苟同。1945年日本宣布投降,「滿洲國」的政權,隨著溥儀一行人被蘇聯擄走而瓦解,當時還留在東北的臺灣人原以為可以藉著抗日勝利光榮返鄉,豈料自己在「滿洲國」的經歷,竟成了被國民政府猜忌的理由,面對漢奸審判,這群當時因局勢與日本親近的臺灣人,只好另謀出路。有人選擇加入共產黨,有人為了就業考量而留在東北。抗日勝利不久,1945年10月23號,26艘美軍登陸艇從福州的馬尾港航向臺灣,在這個接收隊伍裡,有幾位臺灣人也跟著風光返鄉,他們是早年參與中國抗日的臺灣菁英,連震東與謝東閔,和國民黨共同抗戰的經歷,讓他們成為協助國民黨接收臺灣的重要角色,被人們稱為「半山」。而在日本時代,那群同樣也是前往「滿洲國」,擔任執政者中間橋梁的臺灣人,戰後他們卻像逃難般回到臺灣,回到久違的家鄉,隨著海風迎面撲來的不是記憶中的味道,而是一股熟悉的陌生感。1947年國民黨在臺灣進行的二二八清鄉運動,讓許多只是隨著時代擺盪的臺灣人慘遭毒手。像是原本在東北行醫的張七郎及其子宗仁果仁,返鄉服務後沒多久就因「滿洲國」的經歷而被鎖定,遭到殺害。這下讓更多有著相同經歷的臺灣人,被迫隱藏自己的身份。

1949年10月1號,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所有滯留在大陸的第一代臺灣人心裡很清楚,不論是中共建國,還是抗戰時期,所謂臺灣人的身分,必須被隱藏。一直到1960年代,換這群臺灣人的第二代飽受文化大革命的折磨。對共產黨而言,他們就是一群跟日本就變日本人、日本人投降了,又變回中國人或臺灣人的族群,隨著時代的動盪而搖擺的國族認同,讓他們學會隱瞞自己的經歷,低調行事。

儘管祖籍臺灣,但未曾回過臺灣的人佔了大多數。回過臺灣的人,卻水土不服,原來異鄉,早已成了家鄉。如今大陸的「臺灣同胞聯誼會」,仍然不定期舉辦聚會,這些曾經到「滿洲國」闖蕩的臺灣人,目前剩不到50人,他們的生命故事,和「滿洲國」有著深厚的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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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人在滿洲國》-勇闖天涯

 

1932年,滿洲國成立。溥儀回到東北,懷著能延續滿清政權期盼,選擇在日本的扶植下,成為滿洲國的執政者。他在《我的前半生》自傳中說「請我勿失時機,立即到「祖宗發祥地」主持大計,可以在日本人的支援下,先據有滿洲,再圖關內」。其實他內心明白,自己只是個供關東軍操控的傀儡。這時的溥儀既痛恨將他拉下皇位的「革命黨」人,對於日本人又心存防備,相較之下,臺灣人成為溥儀較為信任的對象。

 

而當時的臺灣人在日治社會的差別待遇下,很多一流的知識份子,被限制不能讀法律、工科,只能讀農業或醫科,醫生這條路相較之下,是日本政府干涉不來的,許多優秀的台灣青年因此紛紛從醫,無奈的是當時臺灣只有一所醫科大學,培養的醫師有限,於是位在東北的滿洲國,提供了臺灣青年更多的發展機會。正逢出身新竹的謝介石當上滿洲國的外交總長,他官途上的成功,更讓臺灣人認為滿洲國是個能提升社會地位、擺脫次殖民身分一展長才的國度。於是,許多臺灣青年,選擇離鄉背井到滿州國發揮才識。而他們的社會人脈,通常決定了他們前往滿洲國的職位。

 

像是台大心理學系教授黃光國先生,他的父親黃子正就是透過謝介石介紹,在台北醫事專門學校畢業後,成為溥儀的御醫;同屬在臺灣完成醫學教育在前往滿洲國的還有謝秋涫,他在東北設立了第一家獨資醫院「百川醫院」。

 

溥儀御醫-黃子正(黃光國提供)

黃子正(黃光國提供) 

 

 

東北百川醫院(吳餘德提供)-謝秋涫為後排左二

東北百川醫院(吳餘德提供)

 

 

赴東北發展的臺灣人,每五人就有一人是醫生,這些在滿洲國行醫的臺灣菁英,在東北經歷過鼠疫傳染,也曾遇過土匪或狼群,驚險的際遇仍停止不了他們懸壺濟世的熱情,更有許多醫生是帶著抗日情懷離開臺灣,遠赴祖國北方的黑土,為祖國人民熱心服務。

他們的德行與醫術傳遍東北,這讓那時的東北人認為遙遠的南方有座醫生島,那座島,便叫臺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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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臺灣人在滿洲國》總論

《臺灣人在滿洲國》,是一段在臺灣史上,被遺漏的篇章。

大連埠頭全景

(大連港口舊景)

 

[勇闖天涯]  

        1930年代的臺灣,是一個承平時代。當時全世界正颳起一陣  經濟風暴,而在日本統治下的臺灣,政經狀況已漸趨穩定,當時有能力到日本發展的青年,絕大部分是仕紳階級,而剩下的年輕人只能留在臺灣,但機會甚少。正當迷惘之際,恰巧溥儀在東北建立了一個新政權,叫做滿洲國。提供這些年輕人一個翻身的機會,再加上當時有一個臺灣人叫謝介石,獲得滿洲國外交總長的最高官銜,在日本急需大量臺灣人協助治理滿洲國之時,他的典範,成為一股號召的力量。於是這群精通漢語、日語的臺灣人,前仆後繼的踏上東北這塊土地。成為日本與中國之間,重要的溝通橋樑。那時臺灣年輕人最流行的一個名詞,就叫來去東北

關於勇闖天涯 - http://skyeyefilm.pixnet.net/blog/post/47545210

 [國族認同]

       臺灣人到滿洲國的處境,其實是尷尬而且矛盾的,因為他們想脫離次殖民的身份,又想享有跟日本人一樣的待遇。到了東北,觸目可見被日人欺負的漢人,此時,糾結於內心深處的祖國情節,讓他們不知不覺的伸出援手,譬如說到滿洲國行醫的醫生,對中國人特別好,都是出於想要幫心裡買贖罪卷的感受,這種複雜的情感,其實是臺灣人去滿洲國發展的普遍心理狀態。在別人的認知裡,他們或許是協助日本和假皇帝建國的爪牙,但這群臺灣人表面看似風平浪靜,其實內心進退兩難,在這樣糾葛的情緒之中,求的只是心理上的平和。這是台灣人在滿洲國國族處境的縮影。

關於國族認同 - http://skyeyefilm.pixnet.net/blog/post/47560270

  

 [離散命運]

    1949年,對絕大部分的人來說,是一個家族離散的年代。除了大家熟知的從中國來到臺灣,我們稱為外省族群的家族離散史之外,鮮少人知道,同時也有一群臺灣人面臨與家人分隔兩地的命運。他們有的是為了脫離228清鄉而逃走、有的是為了支援國共內戰而進了中國,還有一群,就是當初胸懷大志,前往滿州國發展的年輕人,他們並沒有想到,這一去就可能再也無法返鄉。在這群人之中,大多數從此沒再回來臺灣,有一些回來過的人,卻不覺得自己回的是家鄉,而是一個陌生的異鄉,真正的家鄉已經變成東北。

關於離散命運: http://skyeyefilm.pixnet.net/blog/post/47569390

  

       國族認同的複雜性是《臺灣人在滿洲國》裡面重要的篇章,透過回顧這段歷史,臺灣這座島,似乎註定揮別不了國族認同的緊箍咒。一直處在兩個祖國的尷尬處境,日治時期是一個中國、ㄧ個日本;1949年後則是中華民國跟中華人民共和國;演變至今,變成中華民國以及臺灣。國族認同這件事彷彿變成一道曖昧不明的選擇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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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天第一部紀錄片「黃金密檔」的最佳男主角,
同時也是開啟「黃金密檔」拍攝契機的范元健伯伯,
在2012年5月9日,離開了我們。
昨天晚上,同事在看長天的部落格時,
看到了一篇關於范伯伯文章的回覆,
提到說范伯伯在另外一個世界也會感謝我們,
這讓我們相當不安,今天一早,我們就打電話給范大哥,
從電話中得知范伯伯去世,今天是告別式的消息。

這個消息炸得我們七暈八素,因為長天的大家都還記得,
范伯伯的身體狀況非常好,
相較起來,范媽媽的身體狀況比較差。
三年前,范伯伯來到長天接受訪問時,
他腳步穩健,健步如飛,一點都不像是一個九十歲的老人家,
當開始訪問,范伯伯說起話來聲音洪亮,條理清楚,
而且在接受訪問的時候,范伯伯還一直注意時間,
因為他擔心身體狀況不佳的范媽媽,
想要早點回家去陪她,當時我們還深深羨慕范媽媽,
有著這麼關心她的丈夫。
每一個受訪者,都是我們的寶貝,每一個老人家,
都是我們的老師和引路人,都是我們最珍貴的活歷史,
今天,我們失去了「黃金密檔」的最佳男主角-范元健,
但是,我們會永遠記得范伯伯所帶給我們的點點滴滴,
以及他交給我們最重要的使命,記錄中國海關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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